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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秒钟的寂静，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黑瞎子率先动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抬手，缓缓摘下了那副几乎焊在脸上的墨镜。
那双总是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露了出来，黑洞洞的有点可怕。
“姐姐，瞎子的眼睛坏了呢。”
他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反问了一句，声音有些干涩：
“姐姐……这‘帮助’，代价是什么？”
他习惯了交易，习惯了算计，天上掉的馅饼，他不敢信。
张起灵的目光则一直落在王月瑶脸上，似乎也在寻找某种答案。
他没有问代价，只是极其轻微地、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。
那动作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，但其中蕴含的决断却重若千钧。
他需要帮助。
需要打破这无尽的轮回，需要斩断身上的枷锁。
王月瑶展现的力量，是他在漫长黑暗中看到的一线新的、截然不同的光。
他选择了相信，或者更准确地说，他选择相信姐姐。
王月瑶的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，那笑容很淡，却很高兴。
“代价？”她看向黑瞎子，不理解：“代价就是以后跟正常人一样的生活，不要惹祸，不要犯法。
比如不要下地了，也不能接受别人的雇佣下地，你们的职业大概是考古工作人员，除了钱少了，一切都好……
当然国家召唤你们的时候除外，以后只能为国而战了。”
说到这里王月瑶继续看向黑瞎子：“你的盲人按摩摊子之类都是可以的，当然你也可以举报，这些都有钱拿。
还有五险一金哦，算是公职人员。”
国家养着你们就好，不要当国家的搅屎棍就行。
她目光转向张起灵，带着点长辈的温和，“你一个失忆的残疾人不要到处乱跑就是对国家的帮助。
以后跟瞎子一起，开个小超市，有需要了，会叫你的，毕竟你们是残疾人。
主要是国家并不想动底下的东西。
国家不是不知道哪里有墓地，只是懒得弄。”
王月瑶指了指王月半：“知道月月为什么没事吗，因为大墓很多，小墓影响国家建设，所以就，嗯，明白吗。”
当然要是大墓影响国家大计，也是一样的。
真当国家眼瞎啊。
国家只是忙着呢，实在是没有时间。
黑瞎子：“……”
张起灵：“……嗯。”
眼神似乎又亮了一点点。
王胖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，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：“我就说嘛，我姐姐很厉害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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